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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阳光很淡，从枝桠绿叶的空隙间零零散散落下来，划破薄雾，形成一束束细小光柱。
陈衡芷慢悠悠地走在打卡路上，心里默背昨天的课文，而一手挽着她的周函叙正在细细地抹面霜。
很多年没有这样和别人手牵手压马路了，就像连上洗手间都要结伴出行的中学傻白甜。陈衡芷这样回忆着，掀起了唇角。
突然间一个人重重拍了下陈衡芷的后背，先是自得地看她一惊，然后畅快地爆发出“嘎嘎嘎嘎”的大笑。周函叙拧好面霜盖子，转过头对身后人说：“吕薇，你这样会吓到别人。”
吕薇没有理会她，径自往前走半步，十分亲昵地挽住陈衡芷另一只手，开门见山道：“阿芷，你是不是认识那个转学生？”
陈衡芷一怔，回答：“难道你不认识吗？”
瞧上江沅了？之后不是还要和阮意合抢男人吗？
“我问你们以前认不认识。”吕薇歪嘴。
“啊，不认识。”为了减少麻烦，陈衡芷选择回避这个问题。
“哦，”吕薇的口气听不出喜怒，她放开陈衡芷的手，说：“行，我还要坐班，先走了。”
翻脸比翻书还快。
陈衡芷觉得好笑，吕薇就是这样的，只要觉得谁能给她带来好处就能立马大献殷勤，转头便忘了自己过去有无轻贱他人。偏偏她以为自己聪明极了，只需给几分好脸别人就一定会照单全收。
班上女生多，彼此相处起来都很宽容，甚至现在吕薇还有自己的小圈子。不过想到高三将发生的事以及大家的反应，陈衡芷深以为，至少到目前为止，只有她一个人能够透过现象看见本质。
下午两三点的时候，老王预定好的旗子送到了。然而江城直视展开的旗面，表情十分肃杀冷酷。
字印错了。
“继万圣绝学，开万世太平”，“往圣”被印成了“万圣”。
“不用想也知道，一定是老王前后鼻音不分，在电话里说错了。”是陈新阳在叫唤。
“而且这家公司也挺没文化的。”徐扬补刀。
“那怎么办啊？被别的班看到了还不笑死。”有人发问。
“现在重做也来不及了，要是扛这面旗子出去丢人现眼，那三班的名声还要不要了？”
学霸们的名声还要不要了？
按照原本的设想，用大儒张载的话制成的旗子，不能更艳压全场了。
于是在隔天上午的誓师大会，当举着无字小红旗的江城出现时，检查各班旗帜的几位领导着实震惊了一把。
没看错的话，那是去年运动会学校发的旗子吧？
为什么别的班都印了“青春如火挑战自我”或者“青春无畏逐梦扬威”以及各种花哨的班徽，而三班什么都不写，这么清新脱俗？
原来是大音希声，大象无形。
很好，年纪轻轻就get到了真理。
“是好苗子，不愧为文科实验班。”几位领导暗自点头。
“果然不走寻常路。”普通班的学生有些膜拜。
“为什么你们老装逼？”一旁的二班班长侧身问面无表情的江城。
被出乎意料地脑补过度，但三班众人依旧冷笑不止。千里之外的老王重重打了个喷嚏：“狗子们想我了”，他摸鼻子，欣慰地笑了。
大巴在国道上疾驰，掠过一排排行道树，车窗外田连阡陌，浮光掠影。从长信中学到大仓山，需要五十分钟左右的车程。
陈衡芷合眼养精蓄锐，她对大仓山有来自心底的恐惧。
她曾被夯在那般令人窒息的废墟之下，清晰地听见众人远去的脚步声，求生的希望在耳边一点点湮灭。
函叙在事发时就当场昏迷了，那样的绝望，她未曾感知。
上一世远足，陈衡芷借由身体原因没有参加。而这一次，既然重新来过，就要战胜所有的心魔。
曾扼住她命运咽喉的心魔。
大部队走的是盘山公路，非常平坦宽阔，却都是曲折的上坡。体育部的老师骑着摩托车维护秩序，二十班打头阵，依次排序，一班落在最后面。
一开始队伍还是按照班级排布的，到后头就被冲散了。体力不支的人退了下来，精神充沛的学生渐渐冲到了前面。
陈衡芷毫无意外地落单了，函叙要上竞赛课没来，徐扬被吕薇给拖走了。她本来就走得慢，也不想硬加到别的女生的小队伍里，造成负累。
远望笑嘻嘻地举着单反给吕薇拍照的徐扬，陈衡芷在心里叹气：这个傻白甜，只要有人状似真诚地讨好几句就能立马缴械投降。
江沅与他新上任的兄弟包振淮倒是按照正常的步速爬坡，他看了几眼不远处一脸怒容的陈...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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